第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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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信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，头一偏，贺兰静霆也是在望着天花板。迟信知道他啥也看不见，可是睁着眼睛这个样子真的很傻。

“贺兰静霆，你和你父亲关系为什么这么差？”迟信问出了心中的疑问。

贺兰静霆闭了双眼：“因为他，害死了慧颜。”

“慧颜是为我而死的，我父亲为了治我的眼睛，听说只有吃了凡人纯阴女子的肝才能让我的眼睛恢复，于是找到了慧颜，让她陪我一起长大，待她花信之年时，杀她取肝。”最后四个字，贺兰静霆声音颤抖。

“没想到，我睁开眼时，看到的只能是血淋淋的她。可能也是报应，我的眼睛只有晚上才能看见，白天也是个瞎子。”贺兰静霆苦笑。

迟信看着贺兰静霆冷峻且皱着眉头的脸，好想去摸摸他的眼，带走他的疼痛。好想去抚平他皱着的眉头，带给他快乐。而他，也这么做了。

手不自觉的攀上贺兰静霆的眉心。为他抚平凸起的眉峰。“过去的已经过去，你应该往前看。”

迟信不清楚他们的恩恩怨怨，但他看得出，青木还是很疼爱贺兰静霆的。直到贺兰静霆的眉不再皱着，迟信才抽开了手。

“慧颜刚来我家时，才十八岁。”贺兰静霆开口。

“她是我明媒正娶娶进来的，那天晚上，她坐在床上，虽然我看不见，但是能感觉她浑身发抖，她很害怕，我安抚她，她解开我的面具，看到我污浊的双眼时，没有嫌弃。”

“那时候的我，因为双目失明，根本没有玩伴，她一开始虽然很怕我，但得知我的病以后却不嫌弃我，以后的日子有她陪伴我才觉得有意思，也正是因为她，我才无比期待着眼睛能重见光明。”

“她的笑声总是甜甜的，声音清脆，总是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，有时候讲着讲着被自己吓到躲在我怀里。”

“慧颜刚满二十四岁那天，也是父亲告诉我我的眼睛能恢复的那一天，我满怀希望的喝下他给我的汤药，没想到…”

贺兰静霆说着哽咽了。也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给迟信说这么多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很多事他都是埋在心里的。

“很抱歉，和你说这么多关于我和慧颜的事。”贺兰静霆抹了一把眼角的泪。

迟信往床头抽了一张纸递给贺兰静霆：“没事，不开心就要讲出来。”虽然迟信觉得听别人的恋爱故事很尴尬，但看贺兰静霆这么难过的样子还是忍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