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2章大胜之后要算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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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陵一早就做好了有援军抵达的准备，然而，他根本没有想到，契苾何力作为副帅，竟有那么大的胆子，把步卒和千余骑兵留给雍王李贤，而把主力全部带走。</p>

他事先在战场通往北边的要道上布置了三万吐谷浑军，并对领军的三位吐谷浑贵族许诺，只要能够阻拦唐军，到时候将会仿照昔日达延芒结波的旧例，分封他们作为吐蕃藩属。即便如此，他仍是不放心，硬是狠狠心又投了五千吐蕃骑兵作为第二道防线，由自己的三弟赞婆亲自率领。</p>

在他看来，就算契苾何力侥幸突破了第一道防线，必定已经元气大伤，第二道防线足可阻拦一段时间。最最重要的是，只要这里能够击溃大唐中军，哪怕契苾何力的援军抵达，他也可以回师从容击退。而若是能够生擒那位雍王，契苾何力必定投鼠忌器不敢来攻，到那时候，纵使他提出天样条件，料大唐亦不敢拒绝！</p>

正因为如此，当他得到紧急战报，得知负责拦截的吐谷浑军被全部击溃的时候，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皱，只是对吐谷浑大军的战力颇为不满。然而，当仅仅隔了半个时辰，再次传来消息说五千拦截的吐蕃军亦是无力阻拦，唐军很快就要抵达的时候，他终于为之色变。</p>

昔日苏定方镇守凉州的时候，曾经有过以千破万的大胜，但达延芒结波率的并非吐蕃精锐，本身又不擅长指挥，方才有此之败。然而，此次赞婆所部乃是真正的精锐，契苾何力又只有数千人，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落败？</p>

须臾，他想到了一个微小的可能性，立刻厉声问道：“契苾何力所部究竟有多少人？”</p>

那信使浑身浴血，一听此言立刻答道：“一眼望去都是唐军骑兵，至少有上万人！”</p>

上万？不可能！倘若真的是上万骑兵，契苾何力岂不是把所有骑兵全都带上了？</p>

虽然不敢设想那个可能性是真的，但此时此刻，钦陵着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是继续攻打已经岌岌可危的中军，还是回师利用熟悉地利这一便利条件后撤，等待下一个机会？前者虽说冒险，但后者同样冒险，焉知唐军没有向导带路，安知唐军不会穷追猛打？</p>

电光火石之间，他猛地拔出了自己的腰刀，高掣在手厉声对左右所部喝道：“一鼓作气，攻破大唐中军！”</p>

吐蕃军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击让辛文陵应付乏力，这个时候，他已经没有余暇再去理会寻常士卒的质疑了，而那些将领犹如黑灰一般的面色更是被他本能地忽略了，甚至没有劲头再去埋怨李贤和契苾何力。他不停地把有生力量一次次地顶上前去，包括把仅剩的骑兵投上去一次又一次地冲锋。</p>

就在他认为自己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，李敬业忽然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，旋即兴奋地嚷嚷道：“援军来了！”</p>

辛文陵几乎第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“千里眼”，果然看到了吐蕃后军的慌乱以及天边那黑压压的人马，整个人都几乎瘫软了下来，嘴里犹自嘀咕道：“就算知道我想打仗，也不用弄出这样惊险的场面来吓人！”</p>